谨念

现代au，生子有，he

净身出户的锤基二人，非兄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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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  thor又是晚归。毫无疑问卧室的灯早就熄了。loki等不等他全看心情，最近这种情况几乎全朝thor不那么乐意看到的方向发展。屋里漆黑一片，他还得小心着不要吵醒loki，免得惹来loki胡搅蛮缠般地斥责。

      这半个月，loki睡得越发早，thor却忙于新接手的工作，从头开始说着轻松，但是他感到不安——虽然他说过对这个选择绝不反悔，尽管和loki在一起让他失去了家族的支持，却让thor赢得了爱情和叛逆的快意。

      他们账户上的钱款并不充裕，和以前是天差地别，够自己生活但是不能添加一个新生命。对此loki的答复也是，孩子？不想要，多麻烦，多讨厌，出生了你带？不，别说那些，你负担得起吗？thor，这可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！loki语速很快，嘴里像吐出刀子，真的thor，首先你得养的活你自己。

      我很努力了，loki！别这么说我，好像我一无是处！thor被loki刺的额头上青筋直跳，工作上并不顺心，有挑剔的上司和刻薄的同事，odinson家次子的工作能力竟然会被百般挑剔，对心高气傲的thor这何尝不是一种打击，他想默默消化却不料这些事梗在心里发酵成痛苦，让thor怀疑自己的能力，以及他失去了thor·odinson的身份就什么也不是。这些情绪十分负面，他不想带给loki，loki比起他更是彻头彻尾，高门大户里诗情画意的小少爷。爱情的美好不该伴随着生活的压力，因此在loki的美好生活幻想里是没有柴米油盐的纷扰的。

      而lok温和的外表下藏着如同刺猬的另一面，不顺心的时候就会张开身上的刺全力刺向身边的人——这是不正确的。thor想，loki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他的爱人，也因此他总是怀疑loki究竟是真的爱他到愿意为他放弃优渥的生活，还是只是单纯想要一个能带他逃离无法喘息的家庭的契机。

      thor知道自己不该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。他站在窗边抽烟，看着深夜的曼哈顿，按照他们现在的生活水准其实不应该住在这儿，但是这是loki想要的，用他的话说住在这里就像纽约给自己写的一封情书，优雅精致。

      loki是彻头彻尾的艺术家。thor想。虽然他一幅画也卖不出去，也得不到赏识，但曾经，那些作品在thor眼里都是魅力无穷的，甚至他和loki就开始于自己对他作品不加掩饰的赞美。街边的路灯顺次熄灭，像星河渐渐暗淡，而thor感觉心里有个地方也慢慢地灰暗了。

      把烟掐了，否则就出去。loki从床上起身，thor，你已经一周没有按时回来过了，还有，我们周五的约会也已经连续取消三次了，三次，loki强调，你总是说你很忙。

      抱歉亲爱的。thor坐到床边，也是loki身边，拧开床头灯，受到光线刺激，loki不适应地眯起眼睛，活脱脱就是猫一般。床头是不知名的糖果，thor随手剥了一颗塞进嘴里，酸酸甜甜是他喜欢的口味。但是他又疑惑——loki最不爱吃酸的。

       买给我的吗。thor又吃了一颗，我真是太高兴了。但是loki并没有回答，他铁青着脸拧上灯，闭嘴。loki冷漠地说，一听就知道他生气了，更好的佐证是loki喊他的全名了，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，thor·odinson。

      等thor起床，loki早就出门了。又是去采风，大概。所谓的艺术家总是需要无穷的灵感枯竭loki的灵感源于广袤的自然，丰富的人性，在laufey身边的时候，loki是痛苦的，他的灵感，他的艺术，都已经被沉闷凝滞的气氛压抑的几乎枯竭，现在，他至少能找回自己创作的欲望。thor嘟囔了两句打开冰箱门，没有自己的早餐。loki在闹脾气，但是他有什么理由？thor啪地关上冰箱，该死的，难道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不就是为了给他一个好生活吗？他真的以为不需要面包，只靠爱情和艺术就能填饱自己吗——这是不可能的。thor无力地把头发弄到后面，但正因为如此，自己过去二十七年都过得太无趣了，他爱上loki，不正也因为loki自由放纵而有趣的灵魂吗？可是，沉闷不解风情的自己，又能挽留住这一阵风一样从不休息，对新生活充满无数有趣想法和热情的人吗？thor并不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。

      又是失败的一天。thor想，他又被上司为难了。靠在电梯里看着楼层发呆，突然门开了，进来一个老熟人，thor一下子直起身，hogan？

       thor？hogan严肃古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，他友好地握住thor的手，你还好吗，我的朋友？

      我很好，loki也很好，你们呢？thor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疲惫，要不要一起吃个饭？——反正回去也得面对loki的冷眼，当然也许他根本就不在家。

       loki又一次被孕早期的呕吐折腾的面色苍白，thor几分钟前打电话来说他不回来吃了，为什么他就听不出自己的声音是那么沙哑疲惫？他怎么就不能有一颗敏感丰富的心？要知道，自己本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的——反正thor也不着家，缺失了父亲这个角色的孩子多么痛苦！就像自己一样。因此他迟迟没有告诉thor，但是你瞧瞧，人就是这么善变的生物，千万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转来转去瞬息万变——也许小孩子也没有那么讨厌。

      孩子是两个本不相关的人因为美好的感情而产生的，将两个血脉紧紧地扭结在一起的，全新的生命。这么一想，loki敏感多情的艺术家心灵仿佛被折服了。

      我的家庭挺好的，我爱loki，loki也爱我。面对好友的关切，thor说，虽然他有时脾气有些不好。

      hogan对于thor为了loki丢下他们的行为说不上满意，这是不负责任，但是对thor而言，二十七岁他就只这么抉择过一次。做odinson家的完美儿子很好，那时thor说，但是我想要灵魂。

      但是你很疲惫，thor，疲惫就写在你的黑眼圈里。hogan强调。

      肉体浑浑噩噩地生存是很容易的，灵魂却无处安息。thor说，loki是有灵魂的，你看，他生活得如同宝石一般，折射出的光彩让我目眩神迷。

      但他同时也有得不到逃脱的感性，为此他被压抑，他痛苦，所以也许你只是他的蜘蛛丝。hogan有亚洲人血统，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沉稳地盯着thor，只要能带他逃出laufey的牢笼，是谁都不要紧，只是恰好那人是你。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坚毅得像块石头，脸上的线条没有因为同情出现一丝缓和。

      我们不要谈这个问题了。thor不想继续，他露出笑容，还是谈谈sif他们吧。

      但是这个疑影就好像墨汁滴落水中，缭绕成雾般的谜团，影影绰绰看不清真相，让thor为此心烦意乱。

      loki在画室里作画，时不时抬头看一看钟，已经很迟了，今天他的画被收藏者问了价格，loki却礼貌地敷衍，这是他一瞬感情的记录，是不能够用价格衡量的价值，他可不是在乎钱的人。

      门锁咔哒的转动声让loki提起精神，他要告诉thor怀孕的事，准备好迎接新生命吧，thor，你将成为一个父亲。他的话明显惊着了thor，原本疲倦不堪的男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，你说的是真的？

      当然。loki说，你昨天就应该知道的，thor，你太迟钝了。

      最开始的欣喜过后，thor冷静下来，和loki单纯的喜悦不同，他需要更多的规划，因此显得心事重重，他们的储蓄似乎不够养一个孩子，他无法给孩子提供自己一样的生活，只靠一个人养活loki实在是太勉强了——他不知道，赚钱有多难！hogan出于好意地付账简直刺痛了thor的自尊。loki还在兴奋地说着他的规划，thor则在心里给它们一一开出账单。还有，loki高兴地说，我的才华得到了收藏人士的认可，他想用5万美金买我的作品。

      5万美金！这不是不着边际的股票和证券，这可是确确实实的钱。thor承认他动心了，但是不能把真正的理由告诉loki——他拉不下面子。

      你在听我说话吗？thor？loki凑过来亲了他一口。

      我觉得，thor思考该怎么说，既然有人用这么优厚的价格购买这幅画，它一定非常美丽。thor眨了眨湛蓝的眼睛，也许出售以后，会让它被更多人欣赏。

      你什么意思？loki简直不敢相信这是thor说出来的话，他皱起眉头，你没有听我说话吗？那幅画，是为了纪念我和你的相遇！我们的邂逅，我的才华，就值5万美金？一幅画我也不会卖的，thor，那是我的人生留下的，多彩的印记和纪念，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，里面有我的记忆，有我的梦想，有我的才能！

      那些东西又不能当饭吃！thor盯着自己的手，他的声音并不大，但是却如同惊雷一样落在loki耳朵里，彻底地激怒了他，thor，你根本不懂艺术！

       而你不懂生活。thor想，但是他不能继续这个话题，在loki面前他不想露出疲态，我只是开个玩笑，loki，别放在心上。他说，那些画，虽然我不那么能说出内行的话，但是我觉得它很美。thor伸手搂住loki，亲吻他的耳廓，我发誓，我不会再说出那样的话了，loki。

      看起来一切都一样，但是thor的反应就是最大的不一样。loki心不在焉地盯着墙上的挂钟，秒针嘀嗒嘀嗒地走过一圈又一圈，简直就像日复一日的生活。

      thor早出晚归。时常loki醒后就面对空空的房间，但是朦胧中thor的嘴唇贴在他的脸上，又轻又快的一吻能换来loki一天的好心情。他时常在早晨待在画室里打量自己过去的作品，从家里离开的时候他只带走了自己的画，和thor相遇的那几个月是奇妙的转折，他的作品开始有了暖色，开始能变得鲜艳明快，简直就像loki让一支笔在画布上跳起芭蕾。

      thor的忙碌带来的是精力的透支，结束一天的忙碌开车回家的时候只觉眼睛都很难睁开——但是loki需要他，loki怀孕之后经常睡不好，虽然他已经避免吵醒自己，可是thor通常都会知道——loki的体质！thor心里不无担忧。

      thor你最近好像很累。同事们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。

      没事。thor喝了一口咖啡，loki怀孕以后thor试图自己创业——他有这个能力，只是需要时间。也多亏了过去朋友背着odin的帮助，资金什么的倒不是问题，只是一切都还没走上正轨，混乱不堪，连thor甚至都有些疲于应付。这样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不再对他们的关系过度揣摩，这已经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爱情，它已经成了家庭和责任。

      想想，他和loki的孩子，一定有他们的优点。thor在开车的时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，不禁露出笑容，他现在很想见到loki，问问他今天怎么样？孩子是不是很乖？他都立刻就想知道。thor是如此认真地走神，以至于他全没发现斜投下来的阴影。

      现在是下午，太阳还斜挂在天空。loki从店里取回送去清理的西服，他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，loki按下了接通。第一句话就让他的手机掉在地上，屏幕碎成蛛网。他的腹部好像被人打了一拳，扭曲着开始疼痛，恶心的感觉让loki不弯下腰干呕起来。然后他没命地开始拦出租，thor出了车祸，在医院里。

      一路上loki的大脑都是空白的，一句话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重复和揉捏，loki手抖的厉害，手心发凉。

      还好thor受伤不重，他的秘书jane在病床边陪着他。loki确认了thor没事以后，对栗色头发的女人点了点头 ，谢谢你。

      thor完全是因为太过疲惫。jane靠近loki轻声说，你知道的，thor离开的时候odin没有给他一分钱，你们的生活无异于从头开始。其实对thor而言这段时间一直十分拮据但是他不肯告诉你——也许是出于他的自尊心，又也许是出于对你的承诺，对，不用那么惊讶，我们都知道thor说过他带走的是一个满心奇思妙想的艺术家不是一个沉闷的家伙，他不会让你被埋没了天赋的。所以你可以完全不必去看生活里的艰辛因为thor已经为你承担。

      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我……loki难得能平心静气地听jane说话，她是thor的前女友，至今也是不可替代的工作上的朋友，这让loki十分在意。

      他努力维持了你美好的梦，虽然因此他疲惫不堪，你的自由自在建立在他为你负重前行，这样不对等付出的关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？jane回头看了看病床上的thor， 他的鼻子上有一块伤口，很深，大概会留疤。现在只是因为太累开车出了一点事故，以后又会怎么样谁又知道呢？loki，你的优雅高贵不能建立在thor的狼狈上吧？

     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。loki说，我需要回去一趟。

      loki回到家里仔细地查了所有的账户，确实这些收入都来自thor——也并不充裕，这也是一贯开朗乐观的thor为什么在他怀孕以后忧心忡忡的理由吧？虽然他们都放弃了家族才能在一起，可是自己却并不觉得艰苦，原来不只是因为爱情的幸福，也来自于thor的付出。

      他总得替thor做点什么，loki找出备用手机，否则他所谓的艺术，他们的孩子早晚会压垮thor，压垮这个不堪重负的家庭——这是loki害怕见到的。没错，与其留着早已过去的瞬间，倒不如着眼于当下，把和thor在一起的生活，都经营得有滋有味。

      loki拨通了那个号码，电话那头传来并不怎么熟悉的声音，loki笑着用商业般地声音问，您好，我想和您谈谈关于收购拙作的事。

      这是loki对现实的一次妥协，但他并不觉得难受——这是心甘情愿的，他笑了起来，很快就谈妥了这第一笔生意。